Page 10 - 一號觀察 封面+目錄（20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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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儒，其實只有460人。孟子主張“法先王 是否（為）浙人章碣（晚唐人）寫的？詩云：竹
”，所以孟子一派的書是“以古非今”的。 帛煙銷帝業(yè)虛，關河空鎖祖龍居?？踊椅蠢渖綎|
而荀子一派則相反，主張“法后王”，推行 亂，劉項原來不讀書?！?966年4月14日在《對

法家一派的學說。秦始皇是主張“法后王”， 〈在京藝術院校試行半工（農）半讀〉一文的批
反對“法先王”的。所以他并不坑荀子一派 語》中，毛澤東引用了這首詩。
的儒，也不焚荀子一派的書。 又如，毛澤東曾對《歷代詩話》中一些涉及

毛澤東認為，秦始皇焚的是“以古非今 焚書坑儒的詩歌詩話進行過圈點。清初學者吳景
”的書，坑的是主張“法先王”的孟子一派 旭在《歷代詩話》中引明人陳眉公詩：“雪滿前
的儒，沒有坑荀子一派的儒，也沒有焚主張 山酒滿觚，一編常對老潛夫。爾曹空恨咸陽火，
“法后王”的荀子一派的書。之所以如此， 焚后殘書讀盡無？”葉圣野詩：“《黃鳥》歌殘
是因為秦始皇推崇“法后王”。毛澤東進一 恨未央，可憐一夕葬三良?？尤迮f是秦家事，何

步對自己的這一觀點進行了闡述： 獨傷心怨始皇？”又引南宋史學家鄭樵的議論，
秦始皇“以古非今者族”的主張值得 認為秦始皇所坑者，不過是“一時議論不合者”
贊 賞，當然我并不贊成秦始皇的濫殺人。當 的少數儒生，說明秦始皇焚書坑儒并不如世人所
時，要由奴隸制國家轉變?yōu)榉饨ㄖ茋?，? 傳那樣殘酷。這一觀點，與毛澤東頗有契合之處，

實行專政是不行的。但對孟子一派采取焚書 毛澤東都加了圈點。
坑儒的辦法，太過火了。政治上要實行專政， 而最能體現毛澤東對待焚書坑儒看法的，便
文化上要提倡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我們現 是創(chuàng)作于“文革”時期的詩歌《七律·讀〈封建
在就是這樣。這一條秦始皇是辦不到的。 論〉呈郭老》。1973年8月5日，年近80歲的毛澤

毛澤東表示，自己“并不贊成秦始皇的 東重燃詩情，作此詩歌，詩中涉及對秦始皇及焚
濫殺人”，對孟子一派采取焚書坑儒的做法 書坑儒的評價：
也“太過火”。但同時，他也指出，這是從 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業(yè)要商量。
奴隸制到封建制過渡時不得不采取的專政手 祖龍魂死秦猶在，孔學名高實秕糠。

段。結合當前工作，毛澤東認為，在政治上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可以實行專政，但是在文化上還是要提倡“ 熟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
雙百”方針，并明確表示“這一條秦始皇是 相較于50年代毛澤東關于“坑儒”“其實也
辦不到的”。 沒有坑光”的說法，詩中對于焚書坑儒的看法更

毛澤東對焚書坑儒的看法，還體現在他 進了一步，認為秦始皇“焚坑事業(yè)”應當重新探
對于歷史上涉及焚書坑儒詩詞的關注。 討。而毛澤東之所以提出這一觀點，主要與當時
如，毛澤東特別關注唐人章碣《焚書坑 毛澤東對待儒家、法家的不同態(tài)度有關。郭沫若
》一詩：“竹帛煙銷帝業(yè)虛，關河空鎖祖龍 在研究思想史的時候，多有揚儒抑法的傾向。其

居?？踊椅蠢渖綎|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代表性的言論，是在重慶時期寫的《十批判書》，
1959年，毛澤東曾讓康生查核章碣生平以及 內容涉及否定秦始皇，稱贊孔子“是順應著當時
此詩是否其作品?？瞪?2月8日給毛澤東 的社會變革的潮流的”，“企圖建立一個新的體
的報告中說：“主席：關于章碣的生平材料 系以為新來的封建社會的韌帶”。而毛澤東在當

很少，查了幾條，但同中國文學家大辭典所 時更推崇法家思想，不同意郭沫若揚儒抑法的觀
記差不多，送上請閱?！泵珴蓶|于是又請秘 點。特別是關于秦始皇實行的“秦政法”，即“
書林克再查。12月11日在康生的報告上寫了 郡縣制”，毛澤東勸誡郭沫若多讀一下唐代柳宗
致林克的信：“林克：請查《焚書坑》一詩， 元的《封建論》，不要復古倒退?！斗饨ㄕ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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